高長恭
 
 
 
同义词条:高肃,高孝瓘,兰陵王,北齐兰陵王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高長恭
高長恭
 
  高肅(541/2/3?---573),字長恭,原名孝瓘,是北齊神武帝高歡之孫,文襄帝高澄第四子。武藝高強,屢建戰功。因被封疆蘭陵,故稱蘭陵王。據《北齊書》講,他“貌柔心壯,音容兼美。”中國古代十大美男之一。應是有英雄氣概之美男。傳說他俊美非常,又勇冠三軍,唯恐上戰場時敵人輕視,故每次出陣都戴一個極凶惡的面具,所向無敵。世傳《蘭陵王入陣曲》,與後世的《秦王破陣樂》並稱。其面具據考證爲唐代歌舞戲乃至後世京劇臉譜的源流。詞牌里也有《蘭陵王》一曲。
 
 
 
 
 

人物簡介

 
高長恭
高長恭

  高長恭,一名孝瓘,是北齊世宗文襄帝的第四子,東魏大權臣北齊奠基人大丞相高歡之孫,封爲蘭陵王

  高歡長子高澄在父親死後當上東魏第二任權臣。高澄政治上精明強幹,卻於29歲死在奴隸手里,丟下六個嗷嗷待乳的兒子,四子就是成爲千古傳說的蘭陵王。值得一提的是,正史里忠實記錄了另外五兄弟的母親出處,就長恭例外:“蘭陵王長恭不得母氏姓”。

  不知道是書史的遺漏,還是花花公子高澄自有隱情。高澄一死,其弟高洋繼任,幹脆一腳踢走皇帝,自己稱帝,北齊建立。這是個出了名的野獸世家,群交亂性,酗酒暴虐,以殺人爲樂。高長恭生在其中,人算很不錯的,隻留下一樁八卦:皇帝賞他20個侍妾,他隻收下一個。原因是起原本就並非好色之徒,但若拒絕皇帝則會使皇帝有失顏面,遂隻挑選了一個。據《北齊書》講,他“貌柔心壯,音容兼美。”應是有英雄氣概之美男。

  突厥入侵晉陽,他盡力反擊。武成帝河清四年,北周軍大擧進攻,包圍洛陽,高長恭爲齊軍中軍統帥,他率五百騎沖入周軍,直至金墉城(洛陽附近屯兵之城)下,城被周軍包圍甚急。城上人不識,高長恭免胄示之面,乃得進城,解除包圍。大捷之後。武士共歌《蘭陵王入陣曲》。後爲太尉,討柏穀,攻定陽,立不少戰功。

  以他多次戰役所取得的戰績大體上可以推論,高長恭的智商應該是不錯的。說他“音容兼美”,大約他也能以優美的聲音高歌。武士們唱《蘭陵王入陣曲》,他也可能是參加者之一。

  高長恭驍勇善戰,據說因爲面相太柔美,不足威赫敵人,每每打仗都要帶上猙獰的面具。最著名的一次是救援洛陽,他帶領五百騎士,沖過周軍重重包圍,突入洛陽城下,城上齊兵認不出誰來了,懷疑是敵人的計謀。蘭陵王摘下盔胄(注意,這里是個把臉遮了很大部分的頭盔,而不是面具。蘭陵王面具”的典故隻是後來的編舞者編出來的,其目的是爲了增強故事的戲劇性。),示之以面容,城上軍心大振,掉下弓弩手數百名,前來接應。很快周軍被迫撤走。爲慶祝勝利,武士們編了《蘭陵王入陣曲》,戴着面具邊跳邊歌。

  功高遭忌,後主武平四年,皇帝派人送來毒藥,由於高長恭的功勞很大,且威望很高,擔心被皇帝猜忌。所以故意給自己弄些污點出來,在高長恭擔任司州牧、青瀛州牧的時候,收受了很多財物。這一點被他門客相願看了出來。相願問他:“王既然俸祿那麼高,何必如此貪?”長恭不答。相願說:“朝廷如果猜忌王,這正好給他留了一條辮子抓。想求福反而招禍。”長恭淚下,跪膝,請他給個安身的法子。相願說:“王威名太重,最好在家養病,别幹預政事了。”

  長恭聽了勸告,便偶爾裝裝病。完全隱退,又不甘心。正處盛年的男子,誰願意退休?何況高長恭不是當隱士的個性。高長恭死之前有一個擧動,“有千金責券,臨死日,盡燔之”,把所有的價值千金的金券都燒了。在那個奢侈成風的時代,以他王子的身份“千金券”也實在“貪”得太少了點,想那嚴監生死前念念不忘多用了一根燈芯,而長恭卻將那“千金券”都燒了,可知他的確不是一個貪財的人。北齊末代皇帝高緯一天聽了《蘭陵王入陣曲》,對高長恭說:“入陣太深,畢竟危險,一旦失利,追悔莫及。”

  長恭無心快語:“家事親切,不覺遂然。”

  高緯一聽“家事”這兩個字,心生警覺。叫人給他送去毒藥一杯。皇帝殺人,連理由都沒扯。高長恭對自己的妃子說:“我忠以事上,何辜於天而遭鴆也?”但也沒有要求見皇帝申述,就飲藥自盡了。高長恭死時的年齡沒有記載,估計才三十出頭。留下個悲痛欲絕的遺孀鄭妃,守着佛門孤燈,度此殘生。四年後,失去了支柱的北齊就爲宇文氏所滅,高氏子孫幾乎全遭屠戮。

人物生平

早期

  蘭陵王高長恭是個低調的人。
高長恭
高長恭

  當然,他也必須低調。雖然貴爲帝王家的皇子王孫,可他的身世實在尷尬。他的父親是北齊文襄皇帝高澄,母親卻連個姓氏都沒有。兄弟六個中,他排行老四。其中老五安德王高延宗的母親不過是“廣陽王妓也”,可正史也明確記載其姓氏爲陳。由此推算,蘭陵王母親的身份和地位,恐怕連妓女也不如,後人猜測她可能隻是宮中一個地位卑下的宮女罷了。在講究血統和門閥的時代,蘭陵王的“莫名”身份給他帶來的尷尬和壓力便可想而知。所以,他必須低調,夾着尾巴做人。

  除卻身份地位外,就個人才情和社會關係而言,與其他兄弟幾個相比,蘭陵王也必須低調。老大河南王高孝瑜不但長得“容貌魁偉,精彩雄毅”,而且“謙慎寬厚,兼愛文學,讀書敏速,十行俱下,覆棋不失一道”,可謂才貌雙全。更重要的是,高孝瑜和九叔武成皇帝高湛一起在祖父的神武宮中長大,“同年相愛”,關係很不一般。待高湛即位後,對高孝瑜是“禮遇特隆”,到晉陽巡幸時,還不忘遠在北齊都城鄴(今河北臨漳西南)的同歲族侄,寫信告訴他:“吾飲汾清(山西名酒)二杯,勸汝於鄴酌兩杯。”兩人關係如此親密,連史官都不禁要讚歎“親愛如此”。

  老二廣寧王高孝珩也頗有才情,有着“愛賞人物,學涉經史,好綴文,有伎藝”等諸多優點,特别是繪畫技能非同一般。他曾在自家大廳牆壁上畫了一隻蒼鷹,“見者皆以爲真”;還畫過《朝士圖》,“亦當時之妙絕”。另外,高孝珩還有着出色的行政才幹。北齊的皇帝走馬燈式地變換,可他卻一直都擔任高官要職,曆任司州牧、尚書令、司空、司徒、錄尚書、大將軍、大司馬等要職,辛苦地支撑着北齊搖搖欲墜的高氏江山。

  老三河間王高孝琬雖說才幹不如兩位兄長,可性格率真,膽識過人。當初,突厥與北周軍攻陷太原,武成帝高湛爲避敵軍鋒銳,准備東撤,他拉住皇叔的馬頭不讓撤,並光着膀子出陣,誓要與敵軍死拼到底,後來北周軍敗退,他也因此被拜封爲並州(今太原)刺史。另外高孝琬還有一大心理優勢,那就是他的母親是文敬元皇后,並因此“驕矜自負”。身爲差點就要做皇帝的文襄世嫡,人家驕傲也是有資本的。

  老五安德王高延宗,雖說身世和蘭陵王相比也高不到哪里去,可他“命好”,從小被二叔高洋(文宣皇帝,北齊實際第一位皇帝)收養,很受寵愛。12歲的時候,高洋還讓他騎在肚皮上,甚至縱容到“令溺己臍中”的荒唐地步,尿完後高洋還欣然感歎道:“可憐止有此一個。”
蘭陵王面具
蘭陵王面具

  老六漁陽王高紹信年紀太小,自不需再做比較。

  蘭陵王夾在這些兄弟中間,上不得,下不來,頗有幾分“姥姥不疼,舅舅不愛”的心理孤苦和地位尷尬。

  如果細究蘭陵王不被疼愛、不被重視的緣故,除卻母親身份低下外,我想也與他的相貌有關。史載他長得“貌柔心壯”,用今天的話講就是個皮膚白皙,眉清目秀,頗有“中性”之美的“花樣美男”。可無論是與“目有精光,長頭高顴,齒白如玉”的祖父高歡相比,還是與“神情俊爽”的父親高澄相比,蘭陵王的長相都缺乏一種必要的“英武之氣”。在這個崇軍尚武的皇族家庭里,他這樣既不魁偉,又不雄毅的“小白臉”,肯定不符合皇室的審美情趣。因此,我們也就不難理解,爲何他二叔偏偏喜歡“坐則仰,偃則伏”的超級大胖子高延宗了。

  蘭陵王低調的另一個重要原因,可能還與他童年時遭遇父親横死的變故有關。作爲把持東魏命脈的大丞相高歡的長子,他的父親高澄從小就得到政務上的曆練,16歲時便任京畿大都督,入輔朝政,加上其“器識不凡,機略嚴明”的才華,很短時間内就使得“朝野振肅”。29歲時,他更是以大將軍身份兼相國,封齊王,並加殊禮,即“讚拜不名、入朝不趨、劍履上殿”,可謂登至人臣的最高位置了。可年少得志、野心勃勃的高澄並不滿足,把控軍政大權的他早有取而代之的想法,也因此根本不把東魏的孝靜皇帝放在眼里。有一次,他不懷好意地拿了一大杯酒,強行給孝靜皇帝勸酒。孝靜不高興地說:“自古無不亡之國,朕亦何用如此生!”高澄一聽便大怒,大聲喝道:“什麼朕!朕!狗腳朕!”罵完竟還讓身邊的侍臣崔季舒打了皇帝三拳,然後“奮衣而出”。這還不算完,事後高澄讓崔季舒“入謝”,孝靜覺得惹不起,隻好忍氣吞聲賜其彩帛。那麼賜多少呢?崔季舒還得請示高澄,高澄說那就取一段吧。孝靜給了400疋,可高澄還說:“亦一段耳。”由此觀之,高澄是那種“得勢不饒人”、飛颺跋扈的主兒。

  這種太過“高調”的自負性格,也讓高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。一日,他與幾位心腹在城北東柏堂里密謀如何受禪當皇帝時,一個叫蘭京的廚子奉命進食,高澄也不知爲何看他不顺眼,就顺口對身邊人說道:“昨夜夢此奴斫我,宜殺卻。”蘭京可不是一般的奴才,他是梁國將軍蘭欽的兒子,因戰爭爲東魏所虜。蘭欽想用錢財贖之,可高澄不許。可能在他看來,他要的就是一種勝利者的驕傲感,想看的也是失敗者的屈辱相。因此蘭京求請好多次,高澄都不准許,後來還打了蘭京一頓,並威脅他“更訴當殺爾”。此次高澄的命令,使得絕望的蘭京不得不鋌而走險,他集合六名同黨闖進堂里,將高澄刺殺。對於這一蹊蹺的刺殺事件,因爲太多的巧合而令後人一直存疑。譬如在事發前幾日,城里就有童謠四處流傳:“百尺高竿竿摺,水底燃燈燈滅(澄字的拆解會意)。”另外,還有侍臣崔季舒在諸大臣於北宮門外等候上朝時,竟無緣無故哭誦鮑明遠詩句:“將軍既下世,部曲亦罕存。”因此,高澄的死,最大的可能是緣於一場蓄謀已久、計劃縝密的政治謀殺。那些看似迷信的謠言,恐怕隻是政敵精心籌劃的心理戰罷了。

  父親的横死,對蘭陵王的性格形成和處世態度的影響是深遠和巨大的。無論做人,還是處事,若太過張颺、太過高調、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時,都有可能讓自己隨時陷入“絕地”。由於身份特殊,估計也嚐盡世態冷暖炎涼,所以蘭陵王很懂得體諒别人,正因如此他將軍做得不像將軍,王子也當得不像王子。史載他“爲將躬勤細事,每得甘美,雖一瓜數果,必與將士共之”。這說明他是那種能與將士同甘共苦的“親民型”皇家幹部,並且蘭陵王的寬厚仁義,絕非隻是擺擺樣子。最能說明問題的就是他對“政敵”的態度。當初他在瀛州(今河北河間)時,行參軍陽士深上表告發他貪贓枉法,他也因此被免官。等到他東山再起,引兵進攻定陽時,陽士深剛好在他的軍營中,因此很害怕蘭陵王會借機殺了自己。但蘭陵王卻爲此安慰他說:“吾本無此意。”可陽士深心里還是不踏實,央求懲罰,蘭陵王隻好找了一個小過失,打了陽士深20板子,好讓他安下心來。

  《北齊書》還記載了一個關於蘭陵王很“平民化”的動人細節。說是有一次他上朝時,跟隨他的 “僕從盡散,唯有一人,長恭獨還”,事後蘭陵王竟不以爲意,“無所譴罰”。由此觀之,他平常對待下人,也一定是非常寬厚仁慈的;要不,奴僕是不會有這麼大的膽,敢把他這樣的王子不放在眼里。在君臣有别、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,特别是北齊那樣“不把人當人”、動輒砍頭的瘋狂時代,蘭陵王溫情和寬容的一面,煥發出溫暖的“人性”光輝,更顯得難能可貴。

雄奇的將軍

  當然,低調隻是蘭陵王以求自保和安定的一種人生態度。
蘭陵王
蘭陵王

  在看似柔弱面貌的背後,他還擁有一顆“奔騰”的心。畢竟,他所處的時代,他所在的位置,都不允許他柔弱,否則人生的格局太過狹小,成功的機會也太過渺茫。究其原因,一方面是北齊政權所處的客觀大環境使然。除卻在中原地區,與南陳、北周形成三足鼎立局面外,北部庫莫奚、東北契丹、西部山胡、西北部柔然等其他少數民族政權,也都是虎視眈眈,不時騷擾其邊界。這就使得層出不窮的戰事成爲北齊政治最重要的組成部分。何況這個靠軍功起家的家族集團,更是以驍勇善戰著稱,並一直野心勃勃,希望通過戰爭來不斷擴充實力和地盤。另一方面,身爲崇尚武力的高氏皇族的後代,蘭陵王要想在眾多的族室兄弟中脱穎而出,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軍功。

  實際上,北齊王朝的建立者是蘭陵王的二叔高洋。蘭陵王祖父高歡、父親高澄的皇帝稱號都是後來追認的。雖說高洋從東魏皇帝手里奪得皇位,也隻是顺勢摘取了其父親和兄長苦心多年經營的勝利果實,但這位“鱗身重踝”、長相奇特的二叔,卻頗有治軍本領和領兵才幹。在他即位後,先是向北方蠻族用兵,連破山胡、契丹、柔然、突厥;接着登碣石山,觀臨滄海,頗有昔日雄主曹孟德的英雄風範。他行軍時露頭袒身,打仗時親冒弓矢,“屢犯艱危,常致克捷”,後又率勁旅向梁,兵鋒直抵建康石頭城下,可謂“征伐四克,威振戎夏”,軍威盛極一時。然而,不知是文宣皇帝太過強勢,還是蘭陵王年齡太小,或是别的什麼原因,文宣皇帝在位的十年(550年至559年)間,蘭陵王一直都不被重視,軍事才華也就不爲人知。耐人尋味的是,高洋在東魏孝靜帝武定八年(550年)五月受禪即位後,七月份就分别詔封蘭陵王的兩位兄長孝琬(嫡出)爲河間王,孝瑜爲河南王。而蘭陵王直到560年,才被堂弟高殷(廢帝)封爲廣陵王,和他一起受封的,還有老二廣寧王高孝珩。而且他的這次受封,並非受軍功賞,而是新皇帝即位後的按例行賞罷了。

  好在是,真正英雄的人物,從不缺少展現鋒芒的機會。北齊武成帝河清三年(564年)冬十一月,北周聯合突厥,擧兵20萬,大擧攻齊,先是圍困洛陽,久攻不克,後又分兵直犯晉陽(今太原)。晉陽是北齊的軍事重鎮,皇帝每年總有一半的時間在這里駐留辦公,其戰略地位之重要可見一斑。因此,晉陽告急時,當時北齊的武成皇帝高湛親自率軍,從鄴都出發,“倍道兼行赴救”。那麼,時爲並州刺史的蘭陵王扮演了什麼角色呢?《北齊書》上記載不詳,隻是略述道:“周軍與突厥寇晉陽,(蘭陵王)盡力擊之。”但我們不能因此推論這場戰役是他初次上陣,或者以爲他在這場戰役中發揮的作用並不重要。

  理由有二:一來由於這場戰役是他的皇叔禦駕親征,所以其他將領的重要作用隻能一筆帶過,“盡力擊之”可理解爲身爲執掌地方軍政大權的他不但非常配合皇叔的“英明領導”,而且這場戰役也肯定打得漂亮、打得痛快,事實正是如此:“大破之,敵前鋒盡殪,無複孑遺,自餘通宵奔遁。”二是晉陽反擊戰成功後,武成皇帝立馬詔令段韶、斛律光、蘭陵王爲帥,領精騎1000,解洛陽之圍。段韶和斛律光都是北齊最傑出的重臣名將,功勳卓著,戰績赫赫,年輕的蘭陵王能與他們相提並論,一起統率三軍,其軍事才華自然非同小可。在軍事配置上,段韶率200騎爲左軍,斛律光領300騎爲右軍,蘭陵王獨統500騎爲中軍。在古代的排兵布陣上,中軍是主將統率的部隊,也是軍隊的主力,兩位老將如此“抬擧”蘭陵王,除卻他皇室王侯的身份外,想來肯定也與他在軍中以“低調”姿態積累起來的“聲望”和實力有關。
蘭陵王
蘭陵王

  那麼,這1000精騎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呢?如此數量的部隊,又怎麼能與十幾萬的北周軍抗衡呢?根據合理的猜測,這支軍隊應是一支“甲騎具裝”的重裝騎兵。雖說就遠襲而言,輕騎部隊有着更好的機動性和靈活性,可這支部隊的目的不是搞偷襲,而是和大軍團作戰。特别要注意的一點是,當時的北周軍是以輕甲步兵爲主,因此,與這樣的兵團作戰,人披兩當鎧、馬披具裝鎧全副武裝的北齊軍重騎兵(我們今天還可以通過灣漳村高洋墓里出土的騎兵俑,探知北齊軍的細節、風采),猶如“鋼鐵猛獸”的“古代坦克”一般,就更具威懾力和殺傷力。騎士的組成,也應該是北齊最有戰鬥力的“百保鮮卑武士”,他們個個都政治合格(鮮卑人)、軍事過硬(以一當百)、作風頑強、紀律嚴明,自然是一支不怕苦、不怕死、撼不動、打不散的精銳勁旅。

  以蘭陵王爲首的北齊大將率1000精銳鐵騎,日夜兼馳,五天後南渡黄河(從太原到洛陽,也不過千里,按此行軍速度推算,也不應是輕騎兵),直抵洛陽,並在芒山(又名邙山)駐紮下來。芒山爲黄土丘陵地,海拔250米左右,東西綿亙190餘公里,是洛陽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。北齊軍熟悉地勢,馬上搶占了山坡,居高臨下,養精蓄銳,“結陣以待之”。

  與北周軍對陣時,北齊軍先是以語言激之,再故意且戰且退,引誘北周軍“上山逆戰”。由於當時北周軍以步兵爲主,北齊軍以騎兵爲主,所以等北周軍步兵奮力往山上攀爬、累得氣喘籲籲之時,北齊軍再從馬上下來,借地勢之便,釋久蓄之力,大肆砍殺。另外北齊軍兩翼精銳也適時從陣後掩殺過來,北周軍陣腳頓時大亂,慌亂之際,“投墜溪穀而死者甚眾”。此時臨高觀望戰場的蘭陵王一看出擊時機成熟,就果斷揮舞帥旗,再率500精騎殺入重重敵陣,以銳不可當之勢,直奔金墉城(洛陽附近屯兵之城)下。

  當時北齊軍服尚紅,北周軍服尚黑。試想一下,500紅袍金甲的鐵騎,如一股紅色的怒潮,在 “四合如黑雲”的北周軍重陣里席卷而過,那陣勢是怎樣的震撼,其場面又是何等的壯觀!且說這500鐵血男兒如疾風般殺至城下時,醒過神來的北周軍依仗人多勢眾,將他們團團包圍,一時殺得是難解難分。城上的人此時還沒醒過神來,不知這支從天而降的部隊是何方神聖。危急關頭,蘭陵王好面相、好人緣的優勢又顯現出來。他不顧危險,一把摘下兜鍪(頭盔),“仰面示之”。北齊軍士兵一看:乖乖,這不是我們人見人愛的美將軍蘭陵王麼!弓箭手,還愣着幹嗎?快快放箭,保護我們的小王爺!一看是援軍來了,而且眾人倍加仰慕的蘭陵王又是如此神勇,守城的北齊軍士氣頓時大振,猶如集體打了“興奮劑”一般,個個都以一當百,奮勇殺敵。

  再看北周軍這廂,雖仗着人多勢眾,可士氣低迷,底氣不足。因爲這場戰役北周軍本來就不占理。當時北周的宰相宇文護的母親閻氏因動亂被流放在北齊的中山宮,後來宇文護聽說母親還活着,便向北齊皇帝移交文書,希望能夠把閻氏送還,並且結爲鄰好。北齊倒是很守信用,如期送閻氏歸周,可宇文護卻恩將仇報,老娘剛到家,他就一轉臉勾結突厥,悍然犯齊。也就是說,這場戰役的性質,就北齊軍而言是保家衛國,胸中義氣浩然;而對北周軍來講,則是名不正言不顺,自然理虧心虛,加上圍攻洛陽長達兩月,久攻不克,死傷慘重,軍心動搖,早有退意。俗話說兵敗如山倒,一點兒不假。且看此時北齊軍城上箭矢如雨,呐喊如雷;城下紅色鐵騎横沖直撞,圍城的北周軍早已慌作一團。再看山上那邊,旌旗紛亂,人踩馬踏,黑壓壓、亂糟糟的北周軍士兵如蝗蟻一般四處逃散。敵軍這般情景,自然令北齊軍軍心大振,於是打開城門,内外夾擊,北周十幾萬大軍頓時全線崩潰。一時間,北周軍“盡棄營幕,從芒山至穀水三十里中,軍資器物彌滿川澤”。
蘭陵王
蘭陵王

  這場史稱“芒山大捷”的戰役,終以北周軍完全潰敗、北齊軍全面勝利而告終。蘭陵王也因此一戰成名,由並州刺史晉升爲尚書令,從此走上北齊的政治舞台。後來又和元老宿將段韶討柏穀,攻定陽,並以戰功“别封巨鹿、長樂、樂平、高陽等郡公”。蘭陵王也正是憑借赫赫軍功,漸次升至太尉、大司馬、太保等高官要職的。

悲慘的命運

  蘭陵王容貌縱是絕佳,軍功縱是顯赫,可依然無法改變他的悲劇式宿命。對他而言,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出生在一個瘋狂得近乎變態的帝王家族。北朝自建國以來,短短28年間,就換了六個皇帝,叔侄間彼此摺磨,相互殘殺,一個比一個短命,也一個賽一個瘋狂。

  這個被後世稱作“禽獸家族”的高氏皇室,除卻後宮生活的淫穢不堪外,最令人寒心的便是絲毫不體恤骨肉親情,對親屬的血腥虐殺,手段更是出乎意料的野蠻和殘酷。蘭陵王的二叔文宣帝高洋,精神分裂加酒精中毒,整日里瘋瘋癲癲,後聽信讒言,竟將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永安王高浚、上黨王高渙困在囚籠里,用矛槊亂捅至死,並投火焚燒,再填以土石。九叔武成帝高湛,不但強行奸污二哥文宣帝高洋的寡妻李氏,還當着李氏的面,把自己的親侄子太原王高紹德用刀柄活活敲死。此外,他還將六哥孝昭帝高演的舊太子、自己的另一個侄子樂陵王高百年虐打至死。

  蘭陵王的兩位兄長,也是慘死在他們的九叔手上的。大哥河南王高孝瑜因諫勸胡皇后不該和臣子玩握槊游戲,加上奸臣讒毁,便惹得高湛大怒,強行命這位從小一起玩大的族侄飲酒37大杯,然後又命人在他回家的路上強行給他灌進毒酒,高孝瑜難受至極,便投水而死。三哥河間王高孝琬聽說大哥被毒死後,天天紮草人射箭,以泄心中怨憤。不久,高湛聽信讒言,將其抓入宮中施以鞭刑。高孝琬不稱陛下,直呼“阿叔”。高湛大怒:“誰是爾叔?敢喚我作叔!”高孝琬也是執拗脾性,不但不改口,反而問道:“神武皇帝嫡孫,文襄皇帝嫡子,魏孝靜皇帝外甥,何爲不得喚作叔也?” 高湛聞言暴起,親自用大棒擊碎侄子的兩腿脛骨,讓其活活痛死。
 
蘭陵王
蘭陵王

  後主高緯性格懦弱,與他的列祖列宗相比,荒淫有餘,殘暴稍次之,不過殺起自己的親人來,也毫不手軟。當初他的親弟弟琅邪王高儼在宮中聚眾鬧事,嚷着要造反,後被德高望重的老將軍斛律光巧妙化解。其實這事也就是帝王家事,十幾歲的孩子不懂事,耍性子、鬧情緒罷了,可高緯並不打算放過自己這個膽大妄爲的親弟弟。胡太後知道大兒子心眼小,怕他弄死二兒,便把老二關在自己宮内,高儼每次吃飯前,太後都要親口嚐試,就怕老大投毒。幾個月後,高緯還是趁胡太後睡覺時,將14歲的高儼騙到自己的宮里砍了頭。高儼的四個遺腹子也都“生數月而幽死”,被自己的親叔叔“斬草除根”,滅得幹幹淨淨。

  生活在這樣恐怖的帝王家里,不緊張都不行。這也使得蘭陵王終其一生,一直小心翼翼,想盡一切辦法以求自保。“芒山大捷”後,武成帝賞其功,爲他買來美妾20人,可他“唯受其一”,就是害怕太過張颺、遭人嫉妒。另外,在出任司州牧、青瀛二州刺史等地方官時,“頗受財貨”,也是想假借“貪殘”的壞名聲自毁形象,以免自己“威聲太重”而遭帝王猜忌。可他的心思,卻被一個叫相願的下屬尉官看穿。相願通達世故,一針見血地替他指出:“朝廷若忌王,於此犯便當行罰,求福反以速禍。”蘭陵王聞聽此言,潸然淚下,並當即跪求“安身之術”。由此觀之,蘭陵王這樣威武的大將軍,在非常態的政治屠戮高壓下,也不得不忍辱求生,個中痛苦與心酸,已可想而知。後來相願給他出主意,要他裝病在家,“勿預事”。蘭陵王深以爲然,依計行施,可北齊能征善戰的功臣,老的老,殺的殺,能夠放心依靠的也隻有他了,因此“未能退”。一次,江淮寇擾,兵事告急,他害怕再次拜將,竟埋怨自己:“我去年面腫,今何不發。”真是恨不得自己把臉打腫充病人。自此蘭陵王故意 “有疾不療”,千方百計想摺騰出病來,以求借此避禍。

  身爲帶兵的將軍,曆經多次血與火洗禮的蘭陵王,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,可帝王變態的心理邏輯使他陷入輸不得、贏不得的雙重尷尬。輸了戰事,怪他無能,丟了祖宗的江山社稷;贏了戰爭,又怕他聲威太重,壞了君王的春秋美夢。
 
蘭陵王
蘭陵王

  然而,無論蘭陵王如何千般琢磨,萬般小心,還是不經意間碰上了皇帝的“鎗口”。後主高緯與蘭陵王再次談及“芒山之捷”時,頗有人情味地勸道“入陣太深,失利悔無所及”。蘭陵王一聽自己的皇弟如此體貼自己、心疼自己,内心澎湃不已,熱乎乎地“貼” 上一句“家事親切,不覺遂然”。本是一句表忠心的話,可在小心眼的後主高緯聽來,感覺就很不爽。正如其父皇高湛不愛聽蘭陵王的三哥高孝琬叫他叔叔一樣,家事,誰的家事?誰和你是一家?高緯開始猜忌擁有兵權的蘭陵王是否想取彼而代之,真會把“國事”變成“家事”。

  蘭陵王說錯話後,雖然一再低調行事,刻意淡化自己,可終是躲不過“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”的悲劇宿命。武平四年(573年)五月的一天,後主高緯派使者看望皇兄,送來的禮物是一杯毒酒。蘭陵王悲憤至極,對自己的愛妃鄭氏說道:“我忠以事上,何辜於天,而遭鴆也!”鄭妃勸他:“何不求見天顏?”天真的鄭妃以爲這可能隻是一場誤會,隻要蘭陵王向皇帝求情,終能討回性命。蘭陵王心里卻很明白,向後主高緯討個說法根本沒用。他想起一年前,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重臣老將斛律光,無緣由地被後主引誘入宮,被人用弓弦殘忍地勒死。如果他貿然入宮,還不知是怎麼一個死法。横豎都是死,還不如選擇有尊嚴地死去。這樣卑鄙的君王,他不想見,也沒必要見。萬念俱灰的蘭陵王,扔下一句“天顏何由可見”,遂將鴆酒一飲而盡,決然離開了這個亂糟糟的人世。

  蘭陵王死前,有一個耐人尋味的擧動,那就是將“千金責券,盡燔之”。由此觀之,他實在不是貪婪的人。與後主宮中宮女“一裙直萬疋,鏡台直千金”的奢華相比,與後主爲皇后建寺“窮極工巧,勞費億計”的排場相比,他“貪殘”千金的野心也實在是太小了。把這些“責券”統統燒掉,預示着他想讓自己和别人都不再受累,統統都得以解脱。妻子鄭氏則進入佛門。

仕途

 
蘭陵王
蘭陵王
  高長恭曾經擔任贈州刺史。當突厥攻入晉陽時,他盡力擊退敵人。河清三年(564年)12月芒山之戰時,北周攻擊洛陽一帶地區,圍城卻沒有攻下。段韶、斛律光與高長恭奉命前往救援。段韶利用謀略打敗北周軍隊,高長恭帶了500名騎兵沖進北周的軍隊,到達被圍的金墉(現今河南洛陽東北故城)城下,因爲高長恭戴着面具,城中的人不確定是敵軍或是我軍,直到高長恭把面具脱下來讓大家看到他的面貌,城中的人才開始放箭保護他,之後高長恭成功替金墉解圍,北周軍隊最後放棄營帳撤退。這場戰役是高長恭最受注目的戰役。根據《北齊書》的記載,士兵們爲了這場戰役而歌誦他,後來就變成知名的《蘭陵王入陣曲》。564年12月,他被任命爲尚書令。

  他後來曆任司州、青州與瀛州的地方首長。武平一年(570年)7月,被任命爲爲錄尚書事。武平二年(571年)2月擔任太尉。571年3月,與太宰段韶、右丞相斛律光聯合進攻蹺穀,抵禦北周宇文憲的攻擊。5月,段韶包圍定陽城,而北周汾州刺史楊敷堅守住城池,段韶久攻不下。段韶病倒之後,由高長恭接替統領全軍,他成功的利用伏兵擊敗了從城中撤退的楊敷軍隊。武平三年(572年)8月,他被任命爲大司馬,武平四年(573年)4月擔任太保。

  他前後因各項戰功被封爲巨鹿郡、長樂郡、樂平郡、高陽郡等郡公。

人物事績


  據說高長恭帶兵時,事必躬親,得到什麼美食都會於士兵分享。

  高長恭在瀛州時,屬下陽士深因爲列出高長恭收賄的證據而被免官。當定陽之戰時,陽士深也在軍隊服務,害怕被懷恨報複。高長恭聽到之後說,“我本來沒有這樣想”,於是故意找了一個小過失打了陽士深二十杖,讓他之後不再擔心。

  有一次北齊武成帝高湛爲了獎賞他的戰功,命令賈護幫他買了20個女人送他,他隻接受一個。

  他死前將所有欠他錢的借據全部燒掉,據說總金額有千兩黄金。

史籍記載


  《北齊書·高長恭傳》
蘭陵王
蘭陵王

  蘭陵武王長恭,文襄第四子也,累遷並州刺史。突厥入晉陽,長恭盡力擊之。邙山之敗,長恭爲中軍,率五百騎再入周軍,遂至金墉之下,被圍甚急,城上人弗識,長恭免胄示之面,乃下弩手救之,於是大捷。武士共歌謠之,爲《蘭陵王入陣曲》是也。曆司州牧、青瀛二州,頗受財貨。後爲太尉,與段韶討柏穀,又攻定陽。韶病,長恭總其眾。

  邙山之捷,後主謂長恭曰:“入陣及深,失利悔無所及。”對曰:“家事親切,不覺遂然。”帝嫌其稱家事,遂忌之。及在定陽,其屬尉相願曰:“王既受朝寄,何得如此貪殘?”長恭未答。相願曰:“豈不同邙山大捷,恐以威武見忌,欲自穢乎?”長恭曰:“然。”相願曰:“朝廷若忌王,於此犯便當行罰,求福反以速禍。”長恭泣下,前膝請以安身術。相願曰:“王前既有勳,今複告捷,威聲太重,宜屬疾在家,勿預事。”長恭然其言,未能退。及江淮寇擾,恐複爲將,歎曰:

  “我去年面腫,今何不發!”自是有疾不療。武平四年五月,帝使徐之範飲以毒藥。長恭謂妃鄭氏曰:“我忠以事上,何辜於天,而遭鴆也?”妃曰:“何不求見天顏?”長恭曰:“天顏何由可見!”遂飲藥薨。贈太尉。

長恭貌柔心壯,音容兼美。爲將躬勤細事,每得甘美,雖一瓜數果,必與將士共之。初在瀛州,行參軍陽士深表列其贓,免官。及討定陽,陽士深在軍,恐禍及。長恭聞之曰:“吾本無此意。”乃求小失,杖士深二十以安之。嚐入朝而僕從盡散,惟有一人,長恭獨還,無所譴罰。武成賞其功,命賈護爲買妾二十人,唯受其一。有千金責券,臨死日,盡燔之。(節選自《北齊書·高長恭傳》)

  譯文:

  蘭陵武王高長恭,是文襄皇帝(高澄)的第四個兒子,多次升遷作了並州刺史。突厥人侵晉陽,高長恭率軍盡全力反擊。齊軍在邙山之役中失利時,高長恭在中軍,率領五百騎兵再次殺入周軍,沖到金墉城下,被周軍包圍,形勢十分危急,而城上的齊軍不認識高長恭。高長恭脱去頭盔,露出臉來,城上的齊軍認出是他,才派出弓弩手下城救援,將周軍打得大敗。齊軍將士一起歌頌此事,成爲一曲,即《蘭陵王入陣曲》。以後他曆任司州牧、青州、瀛州刺史,收受了不少賄賂。後來作太尉,和段韶率軍攻柏穀,又攻定陽。段韶生病,高長恭總領其軍。

  齊軍在邙山大捷時,齊後主(高緯)對高長恭說:“你殺入敵陣内太深了,一旦失利,後悔都來不及。”高長恭說:“一想到這是和自己有切身關係的家事,我就不自覺地沖進去了。”後主嫌惡高長恭說的“家事”一詞,從此對他猜忌起來。等到高長恭在定陽,其部下相願對高長恭說:“大王既然受朝廷重任,爲什麼如此貪婪?”高長恭未加回答。相願說:“莫不是因爲邙山大捷,恐怕因威武被嫉恨,便自我玷污嗎?”高長恭說:“是。”相願說:“朝廷如果嫉恨大王,在這些事情上就可以處罰您,您本爲求福,反而易招來禍患。”高長恭流下眼淚,上前跪下,向相願請教安身之術。相願說:“大王以前既有功勳,現在又穫大捷,威名太重,應當借口生病回家,不要再幹預政事。”高長恭認爲此言有理,但最終沒有撤身退步。等到陳國進攻江淮地區,高長恭害怕重又爲將帶兵作戰,歎息說:“我去年得了臉腫病,現在爲何不發病呢!”

  從此以後,有病也不再治療。武平四年五月,後主派徐之範去毒殺高長恭。高長恭對妃子鄭氏說:“我竭盡忠誠侍奉皇上,有什麼事辜負了上天,而讓我遭此毒手?”鄭氏說:“你爲何不求見皇上?”高長恭說:“我哪里還能夠見到皇上!”便欽毒酒而死。死後追贈太尉的官職。

  高長恭外貌溫柔,但内心豪壯,聲音和容貌都很秀美。在軍中爲將,親自處理一些小事。每次得到甘美的食物,哪怕是一個瓜幾個水果,也一定和將士們分吃。當初在瀛州時,行參軍陽士深上表告發高長恭貪贓枉法,高長恭因此被免官,等到進攻定陽時,陽士深也在高長恭的軍營中,他很害怕高長恭會借機殺了自己。高長恭聽說此事後道:“我本來就沒有這種想法。”便找一個小過失,打了陽士深二十板子,讓他安下心來。一次,高長恭入朝,僕人們都走散了,隻有一個人跟在身邊。高長恭回來後,誰也沒有責罰。武成皇帝(高淇)獎賞高長恭的功軍,命賈護爲他買了二十個小妾,高長恭隻受了一個。家中有價值上千金的債券,臨死的那天,高長恭將它們全都燒掉了。

蘭陵王入陣曲

 
蘭陵王
蘭陵王

  新將入陣譜弦歌,共識蘭陵賈輿多。

  制得舞胡工歡酒,當宴宛轉客顏酡。

  古代歌舞戲。起源於北齊,勝於唐代。是爲歌頌蘭陵王的戰功和美德而做的男子獨舞。舞者表現蘭陵王“指麾擊刺”的英姿。曾東傳日本,今屬日本雅樂,在中國已失傳。

  《蘭陵王入陣曲》是歌頌高肅英勇善戰的一支樂曲,悲壯渾厚,古樸悠颺。當時北齊重鎮洛陽被北周十萬大軍圍困,北齊王急派各地將士來解圍,高肅親率五百精騎,沖入周軍重圍,直抵城下,與城内守軍心協力夾攻,大敗周軍,解了洛陽之圍。爲歌頌蘭陵王的戰績,將士們集體創作了《蘭陵王入陣曲》。 此曲後來流傳到日本,深受人民的喜愛。

詞牌名

 
蘭陵王面具
蘭陵王面具

  《碧雞漫志》卷四引《北齊史》及《隋唐嘉話》稱:“齊文襄之子恭,封蘭陵王。與周師戰,……擊周師金墉城下,勇冠三軍。武士共歌謠之,曰《蘭陵王入陣曲》。今《越調·蘭陵王》,凡三段,二十四拍,或曰遺聲也”。《清真集》正入“越調”。毛開《樵隱筆錄》:“紹興初,都下盛行周清真詠柳《蘭陵王慢》,西樓南瓦皆歌之,謂之《渭城三叠》。以周詞凡三換頭,至末段,聲尤激越,惟教坊老笛師能倚之以節歌者。”一百三十字,分三段。第一段七仄韻,次段五仄韻,末段六仄韻,宜入聲韻。

定格

  ⊙平仄(韻)

  ⊙仄平平⊙仄(韻)

  平平仄(句)

  平仄⊙平(句)

  ⊙仄平平仄平仄(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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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平平仄仄平平仄(韻)

  仄⊙⊙⊙仄(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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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平平⊙仄(句)

  仄⊙仄(句)

  仄仄仄(韻)

例:《蘭陵王》

  作者:周邦彥
蘭陵王雕像
蘭陵王雕像

  柳陰直,煙里絲絲弄碧。

  隋堤上曾見幾番,拂水飄綿送行色。登臨望故國。誰識京華倦客?長亭路,年去歲來,應摺柔條過千尺。

  閑尋舊蹤蹟。又酒趁哀弦,燈照離席。梨花榆火催寒食。愁一箭風快,半篙波暖,回頭迢遞便數驛。望人在天北。

  淒惻。恨堆積。漸别浦縈回,津堠岑寂,斜陽冉冉春無極。念月榭擕手,露橋聞笛。沉思前事,似夢里,淚暗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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